(王芳 北京市順義區(qū)人民法院刑庭法官助理)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我所在的庭室有二“寶”——“楊叔”和“姜叔”。
他們分別在70年代中期和80年代初入職,在審判一線深耕三四十載,獲得過北京法院的“天平獎章”,審判經(jīng)驗比我走過的人生歷程還豐富。
我們這些年輕人在工作、生活上遇到困惑,常常向兩位老同志請教訴苦。
每每這時,“二叔”就如數(shù)家珍般,繪聲繪色地給我們講“那些過去的事情”。
那是我們詫異的歲月,忍不住打斷他們,“真的嗎?”“那么慘!”“還是現(xiàn)在好……”提起往事,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平靜又自豪的微笑,我們聽得津津有味,不時打趣道:“等您退休了,我們還要去您家里聽故事。”老同志忍俊不禁:“你們呀,是趕上了好時候了喲!”
(楊建民和姜嘉玉)
楊叔和姜叔說,那時候的法院一共就 20 多個人。判案、攝影、印刷、會計……一個人常常身兼數(shù)職。
有時民事案子多了,刑事法官就審民事的。于是,姜叔、楊叔被逼著練就了“十八般武藝”。
講“記錄”
剛工作那會兒,文印使用的是當時看來還算先進的設備——有4000 多個常用字的 3 號鉛字打印機、手推腳踏“嘎吱嘎吱”響的油印機,但鮮有人會使用,掌握了這門技術,在法院可就是個“香餑餑”了。
到了 90年代,配置了幾臺“四通”打字機,可以用五筆、全拼、鄭碼等多種方式打字,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儲存相關材料,可以隨意修改文稿。
又是一個十年,法院配上了幾臺電腦來寫判決,楊叔、姜叔又開始學打字。
(姜嘉玉到學校講授法治課)
2010年,法院開始建設“科技法庭”。
現(xiàn)在,法院引入訊飛語音輸入,可以自動將麥克風收到的語音轉為電腦中的文字,正確率非常高。
我常常能聽到同事在辦公室對著耳麥“自言自語”,大大提高了庭審和工作效率。
“看見那笨重的打孔機了沒?也就是近十來年才有的,那時候整卷沒有打孔機和訂卷機,用到的工具是改錐和用鐵絲打磨自制的穿線‘神器’,遇到厚的卷宗,需要兩個人一起用力才能扎透卷宗,當然,手上難免磨出水泡。誰要是弄丟了我的穿線‘神器’,我就跟他急,那可是我打磨了兩天的……”
姜叔和楊叔講述的那個靠蠻力干活的年代是我們這代人無法想象的,彈指四十年,如今智慧法院的建設把業(yè)務與科技融合,把審判質效用數(shù)據(jù)呈現(xiàn),既提升了司法公信,也為法官辦案減負增效。
去年以來,我們法院經(jīng)過籌備和部署,準確和規(guī)范地完成了所有案件電子掃描并同步生成電子卷宗,實現(xiàn)審判業(yè)務管理系統(tǒng)與電子卷宗系統(tǒng)的對接。
現(xiàn)在我們可以直接通過電腦查閱自己在審的或者三十年案件的電子卷宗,著實方便高效了不少。
講“辦案”
“就你們每天走那幾千步還點個贊,我年輕那會兒,辦案就靠兩條腿,這兩條大長腿就是蹬洋車練出來的!”楊叔指著自己的腿說道。
那時候,法官和書記員騎著自行車,帶著稿紙、鋼筆、墨水,在田間地頭調(diào)查、調(diào)解,不是在騎車去的路上,就是在騎車回來的路上。
“不能因為自己的懶惰和懈怠,錯過一絲一毫的證據(jù)線索,從小處說是對當事人的不負責,從大處講是對法律的踐踏!苯逭f。
他們或是背著國徽、桌牌、橫幅,去村頭或老百姓家里開庭,既能判案,又能普法。
如今我院通過已經(jīng)建立的廉政實景警示教育基地、成立的“天平宣講團”等,定期開展“走出去”“請進來”普法宣傳活動,送法進校園、進社區(qū)、進企業(yè)、進政府等。
今年,我院借科技之力,實現(xiàn)了庭審全過程直播公開,讓司法公正看得見、能評價、受監(jiān)督,督促法官嚴格依法規(guī)范履職,提升庭審駕馭能力和審判業(yè)務水平。
(楊建民開庭)
講“送達”
90年代,法院配備了摩托車,一輛摩托車正好可以坐倆人,大家特別高興,再也不用蹬自行車慢慢晃悠了。
進入21世紀后,法院也配備了警車,再后來,法官們就坐飛機或者坐高鐵前往外省市辦案,快的時候兩天甚至一天就能趕回來。
雖然交通工具改善了,但那時候的法官找人、查財產(chǎn),多半是靠運氣。
如今,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與多家金融機構之間接通專線、實現(xiàn)對接,“點對點”“總對總”系統(tǒng)的建立,使法官坐在電腦前動動手指就能完成,通過手機微信“北京法院訴訟服務”平臺,即刻完成送達、司法公開等工作。
每次聽“二叔”講那過去的事情
總能將我們帶入往昔崢嶸歲月
曾經(jīng)的“追風少年”已兩鬢斑白
而他們的身后
是一代又一代的法院人
把青春芳華,獻給最熱愛的審判事業(yè)
或許時光也會在我們的面容上
留下清晰的印記
但法院人堅守正義的情懷從一而終
寒來暑往,為信念跋涉
滄桑歲月,唯初心不變
(供稿:北京市順義區(qū)人民法院 作者:王芳)
來源:北京法官 微信公眾號 責任編輯:王淑靜